敲门声共五下，间隔有长有短，听起来似乎很杂乱，其实有种独特的节奏感。

姜蓝松开握住剑柄的玉手，走过去拉开房门。

门外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，长相普通，却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淡泊气质，正是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林重。

“总算来了。”

高辰露出笑容，大大咧咧地走到林重面前，抬起右手，想捶一下林重的胸口，但最终还是停在半空。

他不敢。

因为林重已经不是以前的林重了，身上那股丹劲大宗师特有的气质，令人下意识生出敬畏之心，不敢有半点冒犯。

林重察觉到了高辰的不自在，微微一笑，主动抬起一只手，对着高辰的胸口轻轻捶了下：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“明明才过去几个月，却仿佛过去了好几年。”

高辰自嘲一笑，缩回僵在半空的拳头，摸了摸自己的头发：“听说你晋入丹劲，我之前还不信，现在终于相信了，跟你一比，我感觉自己的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啦。”

林重不知该如何接话，只得笑而不语。

“好了，我的任务结束，接下来犯人就交给你了。”

高辰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，迈步向外走去：“有个护士小姐姐很可爱，我去陪她聊聊天。”

望着高辰的背影，林重心情有些复杂。

很多事物，总是在悄无声息地改变，比如生活，比如人心。

“不用管他。”

姜蓝在林重身边低声道：“他只是暂时无法接受而已。”

林重偏头看着姜蓝绝美的侧脸：“那么你呢？”

面对林重的询问，姜蓝只吐出两个字：“废话。”

林重哑然失笑，点了点头：“是啊，我确实问了一句废话。”

“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你，但在此之前，还是先做正事吧。”

姜蓝明眸微转，瞟了林重一眼。

“嗯。”

林重收起笑容，走到病床边，盯着碧落煞白无血的脸颊，淡淡道：“不用装了，你的心跳出卖了你。”

碧落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，首次开口说话，声音干哑艰涩：“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我？”

“因为我需要从你口中得到百鬼的情报。”

林重并未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：“我今天过来，也是为了撬开你的嘴巴，所以希望你能乖乖配合。”

“不配合又怎样？”

碧落咬紧牙关，似乎恨不得从林重身上撕下一块肉来，胸脯剧烈起伏，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晕：“如果不是你，我怎么可能落得如此下场？你现在却让我出卖师门，少做春秋大梦了！”

林重对碧落眼中的恨意视而不见，语气平淡依旧：“看来你对百鬼门感情很深，宁愿去死，也不肯出卖他们。”

“不，你又错了，我对百鬼门没有任何感情。”

碧落冷笑道：“我只是不想让你如愿以偿，另外，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