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婶子冲进屋子里,把程弯弯拽起来了。
程弯弯连忙拢了一下头发,跟着走出院子,这会儿天都没亮,村里大部分人都醒了,围在大槐树那里看热闹。
她以为是张寡妇回来闹事了,不然咋里三层外三层围这么多人。
“是张婆娘在骂郑少爷呢。”王婶子一脸嫌恶,“郑少爷和钱少爷在里正家住的好好的,张婆娘非要让自己侄女把两位少爷接到张家去住,这才第一个晚上,不就出事了吗。”
程弯弯扭头看去,就见停在村口的两驾马车不见了,也就是说,郑望峰和钱晖连夜离开了大河村。
“不要脸的下流坯,穿上裤子就走人,真以为我娘家的人好欺负啊。”张婆娘坐在地上撒泼大骂,“老娘好心接你来家里住,好吃好喝伺候着,你竟然对我侄女下手,我侄女天仙一样的姑娘,就这么被糟蹋了,真是造孽啊!”
大河村没有一个人站在张寡妇的立场。
“李家大姑娘天天穿的花枝招展,这不就是明摆着勾搭有钱人家的少爷吗。”
“我还看到她跟沈少爷搭话,咱们沈少爷瞧不上这种货色,不然也得着了张婆娘的道儿。”
“说句真的,张婆娘胆子也是真的大,竟然敢算计郑少爷,凤凰镇县令大人的儿子,郑县令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被一个乡下丫头给睡了,怕是得气死。”
张婆娘嗷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,怒声道:“郑家白睡了一个黄花大闺女,他有啥好气的,该生气的人是我大哥大嫂!郑望峰要是敢不负责,我们李家上下二十多口人一起去凤凰镇的县衙门口讨要个说法!他郑望峰不是还要科举吗,要是朝廷知道他干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,肯定不会让他中秀才!”
村里的人都很无语。
虽然他们不喜欢郑少爷那种矜贵的做派,但还是默默地在心里同情了一下郑少爷。
程弯弯按了按太阳穴。
她特意开口提醒过,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,只能说,想死的人拉都拉不住。
她对这种热闹没什么兴趣,回家去帮忙准备早饭。
家里几个孩子也在议论这件事。
沈正冷笑着道:“你们别看郑望峰一副谦然有礼的做派,其实他早就有了两个妾,还经常逛窑子,这下好了,马上又会有第三个妾,郑家那得多热闹。”
赵四蛋好奇的问道:“窑子是啥,妾是啥?”
“你小孩子家家的就别多问了。”沈正转移话题道,“今天是准备考试了吧,你们赶紧再复习一下,我来监考,谁敢作弊,一脚给踹出去。”
这段时间秋收后,家家户户都有了存粮,来读书的孩子们就更多了,已经有七十多人了,赵家祠堂门口摆不下桌子,一些年纪小的孩子就坐在台阶上听课,一个个十分认真。
从开课至今,已经有了月余,这是第一次考试。
早饭过后,所有学生在祠堂门口集合,每个人面前一个沙盘。
因为没有多余的笔墨纸砚,考试也很简单,分成两大板块,默写背诵和算术。
程昭现场出题,并记录分数,沈正巡视监考。
“第一部分,默写单字。”程昭朗声道,“人。”
他话音一落,底下的学生们在沙盘上写下一个“人”字。
这是最简单的一个字,也是所有人第一个学的字,基本上所有人都写对了。
“初。”
这个字,就比较难了,一半人死在了第二题。
程昭低头,在纸上做记录打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