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是什么邪术,应该是一种隐蔽的远程攻击武功,少林的无相劫指还是大理的六脉神剑?”斗酒僧喃喃自语。
殷梨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,心想难道他不是少林中人?
“来人是一个清癯老者,不像少林或者大理中人。”那侍卫答道。
李彦实这时候出声道:“官家放心,除非来人是个大宗师,不然任他武功再高,也没法突破诸班直兄弟的防线。”
他身为最年长的带御器械,见识自然非同一般,他最清楚殿前司诸班直的实力,刚刚也就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等反应过来,对方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。
果不其然,随着他话音刚落,那边喧闹骚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显然已经渐渐控制了局面。
“不是大宗师。”赵构暗暗松了一口气,虽然知道贾似道这次多半会请动大宗师前来,但能少一个也是极好的。
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凝住,因为他听到了海浪的声音。
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,远处潮水缓缓推近,渐近渐快,其后洪涛汹涌,白浪连山,而潮水中鱼跃鲸浮,海面上风啸鸥飞,再加上水妖海怪,群魔弄潮,忽而冰山飘至,忽而海如沸,极尽变幻之能事,而潮退后水平如镜,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,于无声处隐伏凶险。
“武当山位于内陆,怎么会有海浪的声音?”一旁的丁典等侍卫心中疑惑不解。
忽然雄浑的海浪声变了,变得飘忽不定,变得缠绵宛转,好像大海中有一条美丽无比的美人鱼在浅笑,在低诉,柔靡万端。
丁典听得一阵,只感面红耳赤,百脉贲张,只感心旌摇动,数次想跃起身来手舞足蹈一番,他心中大骇:“不对,这不是海浪声,这是箫声!”
洞箫声情致飘忽,缠绵宛转,便似一个女子一会儿叹息,一会儿呻吟,一会儿又软语温存、柔声叫唤。
丁典明知不妥,也情不自禁想起了这些年与凌霜华之间如胶似漆的甜蜜日子,想到了妻子柔腻的肌肤,如水一般的温柔……
幸好他神照功已经大成,灵台之中始终残留一丝清醒,想起了如今正在护卫皇上安全,容不得半点儿女事情,急忙运功调息,终于渐渐清醒过来。
这才发现整个人已经面红耳赤,后背尽是被汗水打湿,旁边其他人更是不堪,一个个手舞足蹈,如痴如狂,唯有几名带御器械还能勉强自持,不过神色痛苦,显然已经快要到了极限。
丁典心中一惊,急忙去看赵构,发现他神色如常,并没有异状,不由恍然,他身为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侍卫,自然清楚皇帝的身体状况,这古怪的箫声主要是引动人心底的情欲,官家自从当年伤了身体,早就无心男女之事了,自然不受箫声影响。
“阿弥陀佛!”一旁的斗酒僧忽然双手合十,中正平和的佛号顿时让场中所有人清醒过来。
“请官家恕罪!”一众侍卫在御前失仪,这可是重罪,一干人等急忙下跪请罪。
一旁的殷梨亭也是脸色一红,原本武当功夫玄门正宗,最不受这些邪魔外道影响,只不过他想到了当年的未婚妻纪晓芙,还有和她长得几乎一样的女儿杨不悔成了自己妻子,想到夫妻间床笫间的亲热,脑海中难免有时候会将身下女子想象成她娘,心魔渐生才被这箫声所趁。
“碧海潮生曲,原来是桃花岛黄岛主大驾光临。”斗酒僧长叹一声,声音中似乎包含着无限惋惜,想不通他这样风光霁月的人物为什么会参与如此腌臜之事,“卿本佳人,奈何从贼。”